林曦瑙独自从床上醒来,今天是他来到这片大陆的第514天。
他一直都是这样,睡觉宛如呼吸一样。无梦者即便没有梦,也依然能够有一道优质的睡眠。偶然的,他好像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试着给怀特和塞德利茨写了几封信,表示他在山德鲁人这边生活顺利,贸易也谈的非常融洽。
他写了一些关于自己收集到的拜死教情报,然后客套般地在给塞德利茨的信尾写上了几句客套话。比如自己非常想念对方,希望早一点能够相见。这是怀特教给他的礼仪,在这片大陆,对自己上司最好就要这么写。
思前想后,林曦瑙还是做了自己原本不想做的决定——给阿卡塞特也写了一封信,给塞德利茨透露的趣闻以一种情报式的描述风格进行讲解。但是他敢肯定,自己知道的,阿卡塞特也一定知道。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也想给这个可怕的女人致以问候。
“你给谁写信呢。”莲也睡醒了,作为雪女,她一出现就让林曦瑙忍不住发抖。
“给朋友们,塞德利茨,阿卡塞特和怀特。”林曦瑙学得很快,他基本上对这里的语言已经烂熟于心。从他上船后,船上的水手就教了他不少这里的短语,融入这里的环境之后让他更好地把这些东西记在脑海内。
“又是这些女人。”莲有一丝不快,“你喜欢她们?”
“别乱说。”林曦瑙对莲翻白眼,“这要是被玛戈那条走狗听到,我们两个回去后都要遭重。”
莲闭嘴了,她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曦瑙写信,看着他如何绞尽脑汁,然后编出一些歪歪扭扭的致辞。注视着满头大汗的林曦瑙,她突然感觉得到一股充实劲,就像妻子看着丈夫努力工作一样。
“终于写完了。”几乎一个小时过去了,林曦瑙长呼一口气。
“要听歌吗?”莲突然说道,“我会唱我们的海洋民族的民谣,我可在给你加油打气哦。”
“来一首?”
“咳咳。”莲清了清嗓子,她喉咙婉转,开始吟唱。
林曦瑙在未成年的时候就听过他那些师父和师兄的聊斋。
草原上的女子热情奔放,半岛上的女子善于整形,群岛上的女子声甜细腻。
事实上林曦瑙从未想过会和这些地方的妹子接触,直到他不得不自我流放,作为一个小喽啰跑到异国他乡。
“总有一天太阳也会熄灭~”
“沉湎在无尽的深水下~”
“若有一天你能看见~”
“看我在礁石为你刻下的水之印~”
……
莲一边唱着,一边跳舞。她舞姿轻盈,随着歌声翩翩起舞。犹如一只蜻蜓点在水面上,轻轻点起片片涟漪,旋转起伏。手中所持的是她一直带着的折扇,划出空之轨迹。
转圈、甩扇、开屏、合奏、圆舞、曲终。
整个歌舞行云流水,龙飞凤舞。
“如何?”
“我……。”林曦瑙的形容词几乎都用在那些信件上面了,居然一时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莲的歌舞,“我觉得挺好的。”
“就这点评价?”莲看上去很沮丧,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这副难看的表情,因为她早就习惯这位词穷大王了。
只有在谈生意的时候,他的言谈才会出现金玉良言。
“说起来,我一直没有问过。莲你曾经对你的人生有过什么规划吗?”林曦瑙当然能看出莲的失落,于是急忙转移话题。
“我曾经希望成为歌者,最好能在天皇和征夷将军面前表演才艺。”莲比之前更沮丧了,“我们加贺氏的男丁会成为水鬼,女娃便会化为雪女。按照原先家族的流程,我们会在群岛巡回演出,但是现在群岛大乱,大名们因为贪欲打成一片,我们也就成为了这些人的猎物。”
“就像那些可怜的山德鲁人一样。”
莲听过林曦瑙讲述这些山德鲁人,她对这些人便能感同身受。国破家亡,流落异乡成为亡国奴,同时也不被当成人看。
人们狩猎他们来取下额头的宝石,人心有时就是如此险恶。
“有些时候听你讲述这些山德鲁人的命运时,我就感觉你好像在陈述我族的命运。”莲的人生很早就失去了意义,作为货物被摧残,像她的一些同族,虽然失去贞洁,但她们至少还能正常地活在世上。
如果机遇和才智足够,甚至还能斗倒那些人的原配,成功上位新的夫人。
但是她不一样,她宁愿死去也不肯被他人玷污。绝不想像路边那些被车轮碾过的野花,她宁愿自己被炙热的阳光融化也不肯像这些人渣妥协。
所以她饱受折磨,那伙贼人不缺她一个雪女,但是反抗的也只有她这么一个雪女,原先被预备用来折磨一群人的刑具和诡计全被施展在她一个人身上,到最后自己的灵魂被剥夺封印在这朵不凋花里,若无意外,她就会作为群岛的某个大名的补品,被残忍地食用。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很主动,比塞德利茨和阿卡塞特都要主动。即便是林曦瑙都已经很熟悉她的夜袭了,有时雪女就会出来趟在他身边把他冻醒。
这些恶作剧并不会太过分,莲不会在他熟睡的时候,或是非常劳累疲倦的情况下做这种行为。而她有些时候也会帮林曦瑙把房间和书籍整理好,因此一些仆人一直都对他的房间永远整洁很奇怪,明明他的办公室和工坊是那么地杂乱无章。
在盛夏季节,林曦瑙就会抱着莲入睡,那样连买冰块的钱都省了。除了有时会把莲的头发压到导致整个林曦瑙额头几乎撞上了一座冰山,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林曦瑙艰难地把莲的手脚从自己身上搬开。
“是啊,无论在哪,活着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莲扇着折扇,反问道。
“那你呢?林曦瑙,你的人生规划又是什么?”
林曦瑙再次陷入回忆,只是这一次的回忆有一点不一样。
他记得自己好像对将军的儿子下药,并非是无意之举。恰恰相反,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意地下了大剂量的毒药。
他原本可以成为自己师父的接班人,他在年纪小小的时候就能把一个瘦弱的普通人改造为不稳定的狂战士。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配方。
将军之子并没有像他之前回忆的那样,恰恰相反,他似乎被自己设法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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